
"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了,下月就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。"婆婆王桂花放下茶杯,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。
我正在厨房洗碗,听到这话手里的碗差点滑落。
这套老房子是张伟爷爷留下的,位置虽然偏僻,但好歹有个院子,这些年一直空着。婆婆突然要卖掉它,理由是给小姑子张敏攒嫁妆钱。
"妈说得对,敏敏到了结婚年龄,确实需要准备。"张伟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。
我擦干手走出厨房,心里五味杂陈。结婚三年,婆婆从来没有和我商量过任何家庭大事,这次也不例外。
"晴晴,你觉得呢?"张伟这才想起问我的意见,仿佛我的回答只是走个形式。
客厅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,三双眼睛都看向我。王桂花的表情写满了理所当然,张敏低头玩手机,张伟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。
展开剩余94%我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开口,手机突然响了。
01
来电显示是学校教务主任的名字。我接起电话,听到的消息让我愣在原地。
"苏老师,支教申请通过了,下周一就要出发,你准备一下。"
挂断电话后,我看着面前三个人期待的表情,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轻松。这个支教申请是两个月前递交的,当时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,没想到真的批下来了。
"谁的电话?"张伟有些不耐烦地问。
"学校的。"我平静地说,"支教的通知刚下来,我下周就要走了。"
客厅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。王桂花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,张敏抬起头看向我,张伟的嘴巴微微张开。
"支教?什么时候的事?"张伟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"两个月前申请的,去贵州山区,为期两年。"我的声音听起来比想象中还要冷静。
王桂花最先反应过来,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"你什么意思?我们家正需要你的时候,你却要跑到山沟沟里去?"
"妈,我觉得支教是件好事,能帮助山里的孩子。"我依然保持着平和的语调。
"好什么好!你是张家的媳妇,就应该在家里尽孝道!"王桂花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。
张伟在一旁左右为难,看看母亲,又看看我,最终还是站在了母亲那一边。"晴晴,要不你和学校说说,这次就别去了?"
我摇摇头,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拒绝了他的请求。"通知都下来了,不能改了。"
其实是我不想改,这个机会来得正好,让我看清了在这个家里的真实地位。
张敏放下手机,不满地嘟囔:"嫂子这一走,谁来照顾我妈?我还没结婚呢,总不能让我一直在家当老妈子吧?"
这话彻底激怒了我,但我没有发作,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。
02
当天晚上,张伟在卧室里软磨硬泡了两个小时。他一会儿说不舍得我离开,一会儿又说母亲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。
"晴晴,你就当为了我,别去了好吗?"他拉着我的手,眼神里带着祈求。
我抽回手,心里涌起一阵苦涩。"张伟,刚才在客厅里,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就同意你妈的安排?"
他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。"这不是小事吗?而且妈说得也有道理,敏敏确实需要嫁妆。"
"小事?"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"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让给别人,让我和一个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人住在一起,这叫小事?"
张伟的脸色有些尴尬,但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。"妈她心直口快,但没有坏心眼。再说了,都是一家人,计较那么多干什么?"
我坐在床边,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,感觉他突然变得很陌生。结婚这三年来,每次遇到婆媳矛盾,他总是站在母亲那一边,理由永远是"你要理解她"。
"那你理解过我吗?"我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。
张伟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良久,他才开口:"我当然理解你,但是妈就我和敏敏两个孩子,我作为儿子,总不能不管她吧?"
"我没让你不管她,但为什么每次都要牺牲我来成全别人?"
房间里陷入了沉默。我知道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,因为在他心里,我的委屈和牺牲都是理所当然的。
半夜时分,张伟已经睡着了,我却睁眼到天亮。
03
第二天是周六,我开始收拾支教需要的东西。张敏在客厅里和朋友视频聊天,声音很大,谈论的都是婚礼筹备的事情。
"我妈准备卖掉老房子给我当嫁妆,估计能卖个三十万呢。"张敏的语气里满是得意。
我在房间里听着这些话,心情复杂。那套老房子虽然偏僻,但毕竟是张家的祖产,现在却要变成小姑子的嫁妆。
王桂花推门进来,看到我在收拾行李,脸色更加难看。"你真的要去?"
"嗯。"我继续叠着衣服,没有抬头看她。
"苏晴,我把话说明白了,你要是走了,这个家就别想再回来了!"
我的手停顿了一下,然后继续收拾东西。"那就不回来了。"
王桂花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,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。
张伟从外面买菜回来,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,赶紧过来当和事佬。"妈,晴晴,你们别吵了,有什么事好好说。"
"你媳妇铁了心要走,我还有什么好说的?"王桂花冷笑一声,转身回了自己房间。
那天下午,我回了一趟娘家。母亲看到我憔悴的样子,心疼得不得了。
"闺女,受委屈了?"母亲拉着我的手,眼圈有些发红。
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父母。父亲听完后,沉默了很久才开口:"晴晴,支教是好事,但你确定不是在赌气?"
"爸,我不是赌气,我是想清楚了。"我认真地看着父亲,"这三年来,我在那个家里就像个外人,永远不会有人真正在意我的感受。"
母亲眼泪掉了下来,紧紧抱住我。"我们支持你,不管你做什么决定。"
有了父母的支持,我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安也消失了。
04
周日晚上,张伟的姑姑张红霞来家里做客。她是个很有威望的长辈,张伟从小就听她的话。
王桂花趁机向她告状,添油加醋地说我不懂事,要抛下家庭去支教。
"晴晴啊,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吧?"张红霞一上来就责备我,"女人嫁到张家,就是张家的人,怎么能说走就走?"
我放下手里的茶杯,礼貌地回应:"姑姑,支教是我的工作需要,不是说走就走。"
"工作需要?"张红霞冷哼一声,"哪有这样的需要?你这分明就是在跟家里闹脾气。"
张伟坐在一旁不说话,显然是默认了姑姑的观点。
张敏在旁边煽风点火:"就是,嫂子这一走,我妈怎么办?我一个未婚的女孩子,总不能一直在家伺候老人吧?"
"敏敏说得对。"张红霞点点头,"晴晴,你要以大局为重。"
我看着面前这几张熟悉的脸,突然觉得很可笑。什么时候开始,我的人生就变成了为别人的"大局"服务?
"姑姑,那我的人生谁来考虑呢?"我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张红霞愣了一下,随即板起脸来:"你这话什么意思?嫁人了就要有嫁人的样子,哪有这么多人生不人生的?"
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心里的最后一丝幻想。
那天晚上,张伟又来劝我。他说姑姑的话虽然难听,但道理是对的,希望我能够理解家人的苦衷。
"张伟,我问你最后一次,在你心里,我到底算什么?"我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他避开我的目光,嘟囔着说:"你当然是我妻子,但是..."
"但是什么?"
"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,我夹在中间也不好做。"
我点点头,心彻底凉了。
05
周一早上,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。张伟还在床上装睡,王桂花和张敏坐在客厅里,脸色都很难看。
"你真的要走?"王桂花最后问了一句。
"嗯。"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。
"你会后悔的!"张敏在身后喊道。
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看这个住了三年的房子,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。这里有过温馨的时光,但更多的是委屈和无奈。
"也许吧,但至少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。"
坐在出租车上,我给张伟发了一条信息:房子的钥匙在玄关处,我走了。
他很快回复:晓晴,你真的要这样决绝吗?我们还可以再谈谈。
我看着这条信息,想起了三年来的点点滴滴。每次吵架后,他都会说"我们再谈谈",但每次谈话的结果都是我的妥协和退让。
这次我没有回复,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。
在机场等候的时候,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。她告诉我,张伟刚才打电话过来,说想接我回去,问我愿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"妈,你怎么回答的?"
"我说这事得问你自己。"母亲的声音很温柔,"闺女,你想好了吗?"
我望着窗外的飞机,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。"想好了。"
登机前,我关掉了手机。这一刻,我真正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。
虽然前路未卜,但至少我不用再为了别人的"大局"而委屈自己。
06
飞机降落在贵州的山区小机场时,已经是下午三点。接我的是当地教育局的李主任,一个五十多岁的朴实男人。
"苏老师,欢迎你来到我们这里。"他的笑容很真诚,让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。
从机场到学校的路上,李主任介绍着当地的情况。这里虽然偏僻,但山清水秀,民风淳朴,最重要的是,孩子们非常渴望知识。
"你来得正好,我们学校正缺一个语文老师。"
学校比我想象中还要简陋,但很干净。孩子们听说有新老师来,都围在操场上好奇地看着我。
他们的眼神很清澈,没有城市孩子的复杂,只有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生活的热爱。
校长安排我住在学校的宿舍里,虽然条件简陋,但很安静。晚上,我坐在小小的书桌前,给父母写信报平安。
窗外虫鸣声声,远山如黛,心境出奇地宁静。
就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,手机响了。是张伟的号码,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
"晴晴,你到了吗?"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。
"到了。"我简单地回答。
"那边条件怎么样?要不你还是回来吧,我和妈妈、敏敏都想通了,房子的事我们重新商量。"
我望着窗外的星空,心里涌起一阵悲凉。直到我真的离开了,他们才想起要"重新商量"。
"张伟,有些事不是重新商量就能解决的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他才开口:"那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?"
我闭上眼睛,想起了那些委屈的日日夜夜,想起了他每次选择站在别人那一边时我心里的绝望。
07
"我需要时间想清楚。"我最终给出了这样的回答。
挂断电话后,我久久不能入睡。结婚时的誓言还历历在目,但现实却如此骨感。
第二天开始正式上课,孩子们的热情让我很快投入到新的工作中。他们大多是留守儿童,父母在外打工,跟着爷爷奶奶生活。
但他们身上没有城市孩子的娇气,反而更加懂事和努力。
班里有个叫小雨的女孩,特别爱学习,但家里条件很困难。她每天要走两个小时山路来上学,从来没有迟到过。
"老师,我将来想当医生,给山里人看病。"她的眼神里闪着光。
看着这些孩子,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需要和被需要。在城市里的那个家,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。
而在这里,我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。
一个月后,张伟又打来电话。这次他告诉我,王桂花生病住院了,希望我能回去看看。
"她一直念叨着你,说以前对你不好,想亲自跟你道歉。"
我听着他的话,心情复杂。不管怎么说,王桂花都是长辈,她生病了,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去看看。
"我周末回去一趟。"
回到城市的那个周末,我感觉格外不适应。熟悉的街道,熟悉的楼房,但我却像个外来客。
医院里的王桂花看起来确实憔悴了很多,见到我的时候,眼里竟然有了泪花。
"晴晴,你回来了。"她的声音很虚弱。
我在病床边坐下,递给她一杯水。"妈,您感觉怎么样?"
她握住我的手,手心很凉。"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,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走得这么决绝。"
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的错误,也是第一次表现出对我的在意。
08
在医院陪了王桂花两天,我发现她确实变了很多。也许是疾病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东西。
张敏也来医院看望母亲,见到我时有些尴尬。她的婚礼已经推迟了,因为房子还没卖掉。
"嫂子,你什么时候回来?"她问得很小心。
"我在山里还有工作。"我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。
张伟一直陪在身边,比以前更加细心体贴。他告诉我,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,觉得以前确实太不懂得珍惜了。
"晴晴,我知道错了,你能原谅我吗?"
我看着他诚恳的表情,心里的怒气早已消散。但原谅是一回事,重新开始又是另一回事。
"张伟,有些事情不是说对不起就能回到从前的。"
王桂花出院那天,她拉着我的手说:"晴晴,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回来,但这个家永远给你留着门。等你想回来的时候,随时都可以。"
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把我当成家人对待。
但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,张敏突然说了一句话:"嫂子,你不回来也好,我妈现在身体不好,正需要人照顾。我一个人忙不过来,正好可以请个保姆。"
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我苦笑一声,原来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即使经历了这么多,有些人还是不会真正改变。
"那就请保姆吧。"我淡淡地说。
张伟急了:"敏敏,你胡说什么?晴晴是我们家的人,怎么能和保姆比?"
"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。"张敏理直气壮地反驳。
我没有再说什么,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。这一次,我走得更加坚决。
身后传来张伟的喊声,但我没有回头。有些路,一旦走出去,就没有回头的必要了。
回到山区学校的第二天,我正在给孩子们上课,突然有人敲门。门外站着一个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人——我的大学同学林晨,现在是省教育厅的干部。
"晴晴,真的是你!"他的脸上满是惊喜,"我听说有个城市老师来这里支教,没想到竟然是你。"
下课后,林晨告诉我他这次来是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。省里准备在这个地区建设一个教育扶贫示范基地,需要选拔一批优秀的支教老师作为项目负责人。
"晴晴,你的表现很优秀,我想推荐你担任这个项目的副主任。"林晨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,"不过这意味着你要在这里至少待五年,而且可能永远不会再回到城市工作了。"
我站在那里,感受着山风吹过脸庞。五年,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来说,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我和张伟的婚姻将彻底结束,意味着我要彻底告别过去的生活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来电显示是张伟的号码,他已经连续打了三天电话,每次都在求我回去。这一次,我终于接了起来。
"晴晴,我已经和妈妈、敏敏谈过了,房子不卖了。而且我已经找好工作,准备到贵州来陪你。只要你愿意,我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。"张伟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。
我握着手机,看向远方的大山。一边是林晨提供的人生新机遇,一边是张伟迟来的觉悟和挽回。
我深吸一口气,准备给出我的最终决定,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我的人生轨迹...
09
我看着林晨期待的眼神,又想起手机里张伟真诚的声音,内心前所未有的纠结。
这个选择,将决定我未来的人生走向。
"林晨,能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吗?"我最终开口说道。
他点点头,理解地笑了:"当然可以,这确实是个重要的决定。"
那天晚上,我独自走在山间小路上。月光洒在石阶上,远处传来虫鸣声,一切都那么宁静祥和。
我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心情,想起了孩子们清澈的眼神,想起了这段时间内心的平静和充实。
手机又响了,这次是母亲打来的。"闺女,张伟来找过我们,说要到贵州去找你。这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,看起来是真的后悔了。"
"妈,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?"我问出了心里的困惑。
"闺女,妈妈不能替你做决定。但是妈妈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选择,不要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。"母亲的话让我心里一暖。
挂断电话后,我坐在学校操场的石阶上,仰望满天星斗。
第二天早上,我做出了决定。我找到林晨,郑重地告诉他:"我接受这个职位。"
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:"晓晴,我相信你不会后悔这个选择的。"
下午,张伟的电话又来了。这次,我坦诚地告诉了他我的决定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他才哽咽着说:"晴晴,那我们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?"
"张伟,谢谢你最后的觉醒,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,就很难修复了。"我的声音很轻,但很坚定,"我们都需要重新开始。"
我没有告诉他的是,就算他真的来到这里,我们之间的问题也不会自动消失。有些感情,一旦失去了,就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10
一年后,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山区的生活。教育扶贫项目进展顺利,孩子们的学习成绩有了显著提高,我也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。
春天的时候,我收到了张敏的结婚请柬。她最终嫁给了一个本地的小老板,婚礼办得很简单。王桂花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,偶尔会给我发个信息问候。
张伟没有再联系过我,听母亲说他已经搬出了原来的房子,一个人住。
那套老房子最终还是卖掉了,但不是给张敏当嫁妆,而是给王桂花看病用。生活总是充满了讽刺,当初坚持的东西,最后往往都不是最重要的。
我没有为此感到任何得意,只是觉得人生无常。
夏天的时候,林晨又来学校视察工作。他告诉我,省里对我们的项目很满意,准备在全省推广这个模式。
"晴晴,你考虑过读个研究生吗?可以在职读,专门研究教育扶贫方向。"
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,心里涌起一阵暖流。这个建议很有吸引力,意味着我可以在这个领域走得更远。
"我可以考虑一下。"
那天晚上,我给父母打电话聊起这个想法。父亲在电话里笑得很开心:"闺女,你现在的状态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。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我们都支持你。"
母亲在一旁补充:"就是啊,你现在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,听起来特别自信。"
确实如她所说,这一年来,我变得更加自信和独立。没有了那些家庭矛盾的困扰,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中。
虽然生活条件简朴,但内心的充实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。
秋天到来的时候,小雨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,成绩在全县排名第一。她来向我道别时,眼里含着泪花。
"老师,谢谢您教会我这么多东西。我一定会好好学习,将来回来建设家乡。"
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,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传承。我在这里播下的种子,将来会在这些孩子身上开花结果。
这种感觉,比任何物质的满足都要珍贵。
冬日的黄昏,我站在学校的操场上,看着远山如黛,心境前所未有的宁静。
手机里静静地躺着一条未发送的信息,是写给张伟的:谢谢你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。
但我最终没有发送,有些感谢,放在心里就够了。
人生就像这山间的小路,有时候看似是走向了绝境,但只要坚持走下去,总会发现新的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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